■ 国际潮团总会主席张乙坤
“有潮水的地方就有潮人。”潮商勇于拼搏、精于营商,在世界商业史上享有很高的声誉和影响力,是中国三大商帮之一,上个世纪初被泰国国王誉为“东方犹太人”。在全球经济一体化的经济格局下,潮商的全球化商业运作,为世人所公认。国际潮团总会主席张乙坤指出,在中国“一带一路”倡议及粤港澳大湾区建设之下,国际潮商可以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世界多边贸易经济发展作出应有的贡献。
张乙坤现任国际潮团总会主席、新西兰潮属总会会长、也是新西兰皇联控股有限公司董事长。张乙坤是新西兰的华人侨领,2017年,张乙坤荣获新西兰荣誉国民英雄奖章;2018年,英女王伊莉莎白为他颁发新西兰国家荣誉勋章,这是新西兰华人该年获得的最高荣誉;2019年,美国加州丹维尔市授予张乙坤“荣誉市民”称号……很多人称赞张乙坤为“海外华人的骄傲”“潮人的杰出代表”。
国际潮商期望香港会更好
8月正值香港多事之秋,张乙坤依旧从新西兰来港参加“国际潮商助推‘一带一路’及粤港澳大湾区建设高峰论坛”,他说广大潮人及潮商对香港的美好充满期待,对未来充满信心。在接受记者专访时,张乙坤指出香港的优势和国际地位很难被其他城市取代,这具体包含了两层含义。
首先,香港的国际影响力在粤港澳大湾区居首位。香港具有优越的地理位置,同时拥有自由开放的市场,国际竞争力不容置疑,连续多年获评为“全世界最自由的经济体”。
香港700多万人口中,潮籍人士约有120万,全世界潮人和香港人民一起支持“一国两制”。虽然发展过程中难免出现某些问题,但都是暂时的。六千万海内外潮籍儿女期望香港会更好,期望东方明珠远离暴力,更加璀璨,期望和平与友善永远是人类的主题词。
其次香港是各国海外企业汇聚的一个中心点,张乙坤说希望通过国际潮商在世界各地的平台,帮助更多企业走出去。全球潮人愿意与香港同胞一起,营造优越的营商环境。放眼未来,共商发展,张乙坤也表示国际潮商助推“一带一路” 及粤港澳大湾区建设更具现实价值和历史意义。
充分发挥民营企业在“一带一路”的优势
一、民营企业在“一带一路”建设中正发挥重要作用
张乙坤说目前“一带一路”国家中,有很多国有企业走出去,也有越来越多的民营企业走出去,积极参与“一带一路”的建设。
有专家指出,较高的决策效率是很多民营企业的优势,在投资环境的改变过程中,很多民营企业可以快速调整对外投资的决策。同时,有些优秀的民营企业在自由竞争市场中摸爬滚打,具备了很强的创新思维和专业能力,可以根据市场需求通过产品创新或者模式创新来开拓市场。基于以上的各种优势,在“一带一路”中,民营企业越来越重要。
张乙坤建议,民营企业可以把中国的好故事以自己特有的方式带到海外,让外国人更深入地了解中国、认识中国,让更多的西方国家主流社会接受“一带一路”理念,共享“一带一路”福利。
全国工商联统计数据显示,中国民营企业500强中,2017年参与 “一带一路”建设的企业是274家;2017年民营企业占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地区贸易总额的43%,进出口总额是6199.8亿美元,增速是12.1%。
张乙坤认为民营企业比国有企业更有优势。他解释说,因为西方的一些国家对中国的“一带一路”有不同的看法,一些国有企业走出去,西方国家就想抹黑中国,但是作为民营企业携带民营资本走出去,可以让西方国家无话可说。
二、民营企业参与“一带一路”建设面临的问题与挑战
张乙坤进一步说,中国处于资本逐步向外输出的转型期,产品、专项技术和人才逐渐有了中国的优势。乘“一带一路”的东风,潮商可以依靠人脉资源建立遍布世界各地的优势,以共建、共商、共享为基础,推动贸易畅通、资本融通、民心相通。增进了解,共创商机,这是潮商千载难逢的机遇,当然也要做好面临很多挑战的准备。
中华全国工商业联合会分析报告具体指出,参与建设“一带一路”的很多民企面临的问题主要如下:
(1)融资不畅。中国民营企业普遍认为融资不容易。特别是中小民营企业,它们在东道国没有被当地银行认可的抵押品或者相关的征信记录,海外融资服务较难获得。随着国内金融机构也在逐渐“走出去”,民营企业融资艰难的处境有所改善。
(2)法律法规陌生。首先调研资料显示,海关和贸易限制措施是拓展海外市场民营企业的最大挑战。其次分别是不了解市场准入法则、税收制度、合同纠纷。调研说明,民营企业“走出去”的时间长了,才能更了解与东道国业务运营相关的当地法律或全球规则,才可以从容处理法律法规方面的问题。
(3)环境问题不重视。对环境和社会影响进行评估,并得到东道国广泛认可,是国际项目的惯例。民营企业总体态度是积极的,但少数民营企业在这些方面不重视,宁愿冒险,不愿意加大这方面的投入。
(4)管理文化和雇佣关系有差距。在跨地域管理方面,有的民营企业的海外运营效果受到语言和交流障碍的影响,中外工作文化不同给民企带来困扰。在雇佣关系方面,如劳动合同终止、工会建立等,东道国法律法规与国内劳动法可能差别较大,民营企业往往不知如何处理。
(5)管理利益相关方能力不足。很多“一带一路”东道国即使个别官员认为产品品质和环保的某些细节需要改进,但总体上他们认同中国企业提升了他们的基建、优化了他们的能源开发。有些中国企业与一些当地利益相关方沟通不畅,弱化了他们作为纽带的缓冲作用,很难帮助中国企业回应东道国的一些质疑。
■ 企业在“一带一路”的发展过程中,会面临很多经济以外的难题,要有正确的定位,要有感恩社会的心态。
三、民营企业如何解决参与“一带一路”建设遇到的问题
张乙坤建议参与“一带一路”建设的民企要从多方面学习。在宣传方面,有专家希望媒体应该进一步下功夫。例如,建议媒体多报道民营企业在“一带一路”上的优秀投资项目,让这些民营企业总结经验与教训,为其他民营企业的海外发展提供更多的学习和借鉴。另外,也要重点关注在海外发展形成产业链的民营企业。
张乙坤建议也可以参考潮商,成立高效率的社团,集体出海。潮商在世界各地都有社团,在各个国家潮商都有自己的法律专家,也有自己的会员当律师、会计师、金融师等,可以快速帮助潮商的民营企业熟悉当地的法律,避免在当地投资造成不良的影响,也最大限度地避免投资出现失误。
张乙坤表示,为了更好地帮助企业应对法律法规方面的问题,在“一带一路”国际潮商经济合作组织旗下,将成立一个律师团,它会把各国潮商组织内的律师召集在一起。潮商还会成立“一带一路”东盟基金,帮助企业走出去,包括帮助侨商走出去、引进来,将大家有效地连接在一起。
除了社团模式,有专家认为民营企业走向“一带一路”,也可以参考从以下几方面进行提高:
首先提升竞争力,中国民营企业需要下足功夫提升企业能力,加大研发与创新的投入,提高产品和服务竞争能力,提升公司国际化管理水准,熟悉国际规则等等,提高企业的市场竞争力。
其次目光远大,中国民营企业海外发展要长短结合,提前战略规划,减少短期利益最大化、赚快钱的经营理念,从企业的长期发展着手布局相应的投资战略,依据自身条件,根据市场需求探索海外经营的路径。
最后是多元化的集团作战。除了类似潮商的民间社团组成“集团军”是个很好的模式,民营企业也可以学习成功走出去的国有企业的实战经验,也可以考虑与国有企业结成产业链联盟,发挥各自的优势,提高整体运营效果。只有形成产业联盟集体“走出去”,分工协作,才能形成抗强击打能力的产业链。
张乙坤表示随着祖国日益强大,海外华侨华人的向心力和凝聚力日趋增强,华人在海外团结一心。在“一带一路”倡议中,华侨华人可以充分发挥自身优势,为两国搭桥铺路。创建互利共赢国际合作平台,让当地政府和人民多了解中国,共商融入发展大计。
企业既要创造财富更要回馈社会
企业在“一带一路”的发展过程中,会面临很多经济以外的难题,张乙坤认为企业要有正确的定位,要有感恩社会的心态。新西兰潮商的心态就是要为当地做贡献,要让新西兰记住,企业在创造财富过程中,也在回馈社会。今年3月,新西兰发生枪击事件,国际潮商刚好在开会,与会者立刻号召捐款,最后给新西兰的基督城受害者捐了200多万新币,折合人民币一千多万元。在新西兰经商过程中,潮商也经常给急救中心免费提供急救车,包括给一些老人痴呆症捐款,跟他们一起搞活动,一定要把公益结合在一起,这样才能够获得民心。
张乙坤强调说,如果一个企业唯利是图,不管到哪个地方,大家都不会欢迎。企业要怀一颗善心,不管去了哪个国家,一定要树立良好形象。每一个华人,既是一个棋子,也是一面镜子,一定要能够照亮自己,照亮别人。解决社会的问题,把它转化为跟经济挂钩的公益关系,才具有持续性。
在“一带一路”建设过程中,张乙坤认为有很多投资机会,也存在很多的商机,可以通过资金,引领这些国家的建设,也可以把中国的产品出口过去,对于中国企业和当地的合作伙伴都有创造财富的机会。企业可以和西方国家的资本合作,也可以把西方最先进的技术结合中国的制造,给当地带来发展和进步,同时也可以做很多的社会公益。
民间资本出去应尝试影响力投资
张乙坤说他们也在尝试影响力投资,在海外通过民间资本出去投资,“一带一路”的影响力就是国家影响力,但民间行为做影响力投资,实际上是为了避免某些摩擦。
什么是影响力投资?影响力投资又被称为社会价值投资,或者是社会效应投资,是指该投资的目的不仅仅是获得财务收益,也要考虑项目对社会和环境带来哪些影响,也包括了产品和服务带来的影响。
国外流行了多年,近年在国内得到推广,影响力投资介于公益与商业之间,国内一些公益圈和一些企业家都在大力支持。
■ 国际潮团总会主席张乙坤(左八)出席“国际潮商助推‘一带一路’及粤港澳大湾区建设高峰论坛”。
过去几十年,资本市场趋向全球化,金融业大力支持了科技创新,社会财富越积越多。在全球经济快速发展的时候,我们还面临很多问题,例如教育不平衡、还有饥民难民等等。数据统计,全球约有20亿人平均日生活费约3美元,约10亿人的医疗与卫生没有保障。所以,全球可持续发展中也存在很多的落后面。
如何处理?有专家指出,这些问题实际上是经济行为本身的问题造成。例如未来的每一项投资,若在经济活动初始,既考虑正面收益回报,也考虑给社会带来积极的影响力,问题会少很多。这就是影响力投资。
近几年,影响力投资在全球高速发展。据机构的不完全统计,2014年影响力投资总额是100亿美元,2019年总额已经超5000亿美元。首先是因为影响力投资符合公益事业的发展规律,公益的呈现方式取决于生产力水准;其次,它符合人之初、性本善的人类境界,也符合世界人民向往美好生活的趋势,因此,影响力投资开始在全世界盛行。
与此同时,张乙坤建议不能仅做普通投资,也要把中国的文化引出去,“一带一路”更多的是扩大中国海外影响力,文化的交流很重要,与文化相关的一系列内容都要走出去。
张乙坤介绍说,新西兰的潮商也参股做一些文化产业。在这个过程中,潮商协助中国的文化公司在海外拍电影,提供落地服务,包括提供场地,带领他们去考察,也包括协助举办演唱会等,帮助他们文化输出,这也是潮商引领中国文化在新西兰扩大影响力。
潮商大力支持粤港澳大湾区建设
张乙坤说目前世界上有美国的纽约湾区、三藩市湾区,有日本的东京湾区,还有粤港澳大湾区,这些湾区的定位都不一样。粤港澳大湾区有很多自己的优势,但其他几个湾区也有很多粤港澳大湾区值得学习的地方。
纽约湾区。美国纽约湾区定位是金融湾区,是世界金融业聚集的核心湾区。据统计,2017年纽约湾区GDP总量是1.5万亿美元,经济增速3.5%。GDP总量位居各大湾区的第一位,因此纽约湾区处于“湾区之首”的地位。
在政府的统一规划和协调下,纽约湾区得到了快速发展,各城市间分工明确,协调配合。1921年,纽约区域规划协会成立,研究区域发展的计划是协会主要工作。有专家指出,四次规划有效帮助了纽约湾区取得了近百年的长足发展,也值得粤港澳大湾区学习。
三藩市湾区。三藩市湾区是美国另一著名湾区,是世界上最杰出的高科技研发中心之一,著名的硅谷闻名于世,“科技湾区”是三藩市湾区的标签与定位。
三藩市湾区比之纽约湾区,有差异也有相似。两大湾区都分布着众多的高校与企业,吸引了大量人才,资本充裕。很多世界500强企业总部落户三藩市湾区,我们熟知的众多著名互联网巨头也在该湾区。
目前粤港澳大湾区也有很多科技企业,但是高科技企业的数量以及深科技产品数量和质量还是和三藩市湾区有一定差距。
与纽约湾区不同的是,政府基本不干预三藩市湾区的定位以及硅谷的发展方向,湾区内建立的区域治理机制起主要作用。2017年,三藩市湾区的GDP总值8000亿美元,经济增速2.7%。在四个世界湾区中,三藩市湾区的GDP总量排名最后。当然三藩市湾区人口也最少。
东京湾区。东京湾区交通非常便利,港口、高速公路、铁路、机场构成了海陆空的立体交通网,湾区内物流效率非常高,科技研发能力是东京湾区的核心竞争力。
二战后,东京湾区开始快速发展,成为全球著名的工业聚集带,另外金融、文化和娱乐等产业也很发达。2017年,东京湾区的GDP总量1.3万亿美元,增速3.6%,在世界湾区中排第三。
有专家认为,粤港澳大湾区是“一国、两制度、三种关税、四个核心城”,最大难点在于城市协作和产业融合,同时也有大量的工业和制造业,可以适当借鉴东京湾区的规划思路。
张乙坤说作为世界各地潮商,在海外熟悉当地的法律,也熟悉中国的法律,所以我们能够把世界其他三大湾区一些相近理念的项目引到粤港澳大湾区来,也可以助推粤港澳大湾区学习世界其他三大湾区优势的技术和管理经验,也能够把粤港澳大湾区产品推向世界各地。我们潮商在海外有3000万人,在中国也有3000万人,我们能够起到网络与桥梁的作用。
粤港澳大湾区具有金融中心是世界其他三大湾区共同点:纽约华尔街国际金融中心、三藩市的金融业、东京国际金融中心,都有充足的资金来源支持经济发展,且资金使用成本低。粤港澳大湾区和世界其他三大湾区相比较,也有良好的金融支撑。香港作为国际金融中心,有能力给粤港澳大湾区提供强有力的资金支持;深圳是区域性金融中心,具有深圳证券交易所,也有很多私募基金、风投基金、创业基金等等,这些在国内都是名列前茅。广州也是区域性金融中心,在珠江三角洲也发挥了重要作用。
其他三大湾区地理特点是靠陆面海,共有的发展特色是:经济、贸易、港口均自由与开放。湾区临海,生态、地理位置均优良,湾区城市依据自身特点,可建设港口群。粤港澳大湾区完全具备这些条件,也是整个中国经济最活跃的地区。
■ 张乙坤希望通过潮商组织,让国内企业家了解西方国家,通过不同文化的交流,互相学习,互相促进。
以2017年数据为依据,粤港澳大湾区的GDP总量达1.34万亿美元,在四大湾区排名第二;经济增速为7.9%,四大湾区排第一。
不难发现,粤港澳大湾区人均GDP较为落后,发展品质和创新与其他湾区存在一定差距。有专家指出,粤港澳大湾区未来发展有三个关键要素:人才、金融与科技创新。在发展过程中,要非常重视这三点。
张乙坤指出,珠三角的粤港澳大湾区概念与“一带一路”倡议互相呼应。乐见珠三角地区乃至全球潮商又有一个创富新乐园。当然,广大潮商面临新机遇同时也迎来新挑战,在价格洼地与融合发展中发现商机,粤港澳大湾区建设是新潮商精神的最好练兵场,也是成功新起点。
树立国际潮商的品牌
张乙坤表示:“我们一方面参与国外当地的建设,一方面通过建设过程,树立起国际潮商的品牌,在发展过程中,我们会讲好中国的故事。”
张乙坤介绍说潮汕地区自古人多地少,许多老一辈的潮人背井离乡,坐着简陋的红头船到外国创业,一旦事业有成,潮商对祖国的拳拳赤子心闻名于世。
西方国家的很多人对中国都是一个模糊认识,大都没到过中国,他们主要通过西方的媒体对中国进行了解。张乙坤表示经常接触很多人,包括新西兰一些市长、议员,他们从没来过中国,所以他们有时会不客观地讲一些中国的事情,张乙坤就跟他们解释说那是偏见,如果要下结论,希望他们能够去中国走一趟。所以张乙坤和国际潮商们这几年陆陆续续地组织新西兰的各级政府,包括一些企业家到中国来考察,回去后,他们都说中国好,中国发展快。
张乙坤回忆说,上次大南岛某市长来了一趟中国,回去主流媒体采访他,他说他活了几十年一直没去过中国,这一次中国行,包括北京、上海、广州,旅途很开心,说中国比新西兰发展快多了,现在中国扫一扫就可以支付,都不用拿钱,也不用拿卡。该市长说中国人都充满自信,他们的笑容都很真诚。通过经济交流、人的交流,慢慢地让西方更多了解中国,张乙坤也希望通过潮商组织,让在国内的企业家了解西方国家,这样通过不同文化的交流,可以互相学习,互相促进。
潮商经常举办国际潮团联谊年会,张乙坤解释说年会的举办意义,是从敦睦乡谊、和谐发展之始,逐渐发展到成为潮人在全球维系潮人发展的国际社团组织,年会肩负着为世界各地潮商提供信息聚集平台和提供商机舞台的任务。历数近几届年会,重头戏都是以这两大功能为主线,各地潮商也更为看重,色彩日益浓厚,成效更加显著。
张乙坤最后深情地总结:“莫畏浮云遮望眼,风物长宜放眼量!期待全球潮商更具商业头脑,更具放眼世界大格局意识,把握时代赋予的战略机遇和商业契机,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世界多边贸易经济发展做出应有的贡献。”